爸爸常讲不愿连累子女。生病了,不愿子女为庞大医药费烦恼。说人老了,再病,不过几年的事,医好了,也不过多活个几年; 要是医坏了,钱花大了,生命也结束。星期六傍晚,爸爸在冲凉房喊我们,见爸爸坐在地上,双脚无法移动,他惊慌大喊几下。妈妈在身边安慰。爸爸像一个受惊的小孩那样跟妈妈轻声说话。老蔡急急赶来看。他帮忙把父亲扶上床检查。头很晕,呕吐,双脚不受控制,老蔡点点头。他转向我,说马上叫救护车,很可能是中风。
爸爸当晚入院,隔天动了一个脑部插管手术。拜一早上八点左右,脑部再次溢血,不治身亡。前后不到两天时间。
爸爸过世后两个礼拜内,我、妈妈和妹妹时常出门办理事情。奇怪的是,无论到达多繁忙的地区,都没有苦寻停车位的问题。
回魂夜那晚,我们摆好祭品上楼睡觉。妈妈说,不怕的,是爸爸。我说,不怕,最好上来看我。上床后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有种奇妙的感觉,好像楼下有声音,好像房间里有别人。整晚不敢睁开眼睛,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。第二天醒来,问大家谁梦见爸爸,大家说没有。妈妈说,有一块饼干掉在神台左边的地上,没有碎,很完整。而饼干的盘子,是摆在神台右边的。神台大概两,三尺高。
我接着说,昨晚梦见爸爸的背影。银白的头发,慢慢离我而去,没有说一句话。
6 条评论:
看下个礼拜过后你几时有空出来喝喝茶。
保重。
谢谢关心。
好啊。
你好,
好多年沒見面了,今天看了你的blog, 才知道你父親己經過世了.
以前過年時常去你家里, 每次都會遇到你父親,也常跟他聊天, 一切都好像是不久前的事.
人生大概就是這樣無常吧,因此我們都必須學會接受它.
保重,並向你家人問好.
於台灣新竹
在贤,
是,爸爸总跟你诉苦。他是真的苦啊,因为我们兄弟姐妹,没有一个是孝顺的,哎!
好久不见了,和台湾也是,忘了,新竹的是交通大学吗?还是清华?恭喜你如愿。
我想你可能比我们看到的文字更难过些。希望你能一切都好,用你以后的电影告慰父亲。
我在上海祝福你。
黄凯,谢谢。
我和父亲的感情一直以来有点复杂,因为没法子沟通。当然,这对许多人来讲,已经简化为一种常识:代沟嘛!然而对我而言,是非常重要的。代沟不是借口。也因此,我亏欠父亲很多。
父亲这样突然离开,我甚至感到有点恐惧。人生无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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