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六, 十一月 18

我的版画


我是从木心的文字认识木心的版画。不论文字或版画,我始终是个外行的。我只能说,喜欢他的境界,不论文字或版画。我发现到一种艺术上的残酷。几年前,在报上读到一位很傲慢的佛教学者。他说喜欢和人讨论佛学,但不浪费时间在程度比自己差的人身上。他说,要修成正果,就算是最聪明最用功的人,也得修上不知多少次轮回才有希望,哪里还有时间可浪费。

我向来不区分宗教和哲学,并相信任何学科的巅峰集合成为哲学的说法。站在该巅峰周围的人一个个出类拔萃,必然十分亮眼,很傲慢,并豪迈地歧视其他族群。那么站在峰顶的,必然更加傲慢,必然已经傲慢到连歧视族群的欲望都嫌小气。木心的文路咋看之下好像很不可一世,和那些出类拔萃的精英没什么两样。上面讲的那位和尚大概急急把书读完然后一丢,又忙着找新书了。我觉得木心的思路存在一种大气。这种大气,是每一位聪明绝顶的人百思不解而望尘莫及的绝世武功。




这是我在印度公干时买的。它用各种不同纹路与色泽的木砌成,没有添加任何颜料。


Viesen是我在美国研究所宿舍认识的朋友,秀丽的台湾人。当时,她已经移民加拿大,但双亲仍在台湾。我总是和台湾人特别有缘。当时最好的朋友,全是台湾留学生。Viesen主修版画,我便拿木心的画给她看。她很喜欢,说美,向我借了好几遍。有一天,我告诉她我打算休学回国,因为对电脑已经麻木了。她说,你回去要做什么?我说就找份电脑工作做吧。她说,那跟你在这里继续念完电脑硕士有何不同?我说,我没办法在一群兴致勃勃的同学间浑日子,那样很伤元气。她最后说你应该念完学位再作考虑。临别前,她画了这幅《Motion》送我,说那代表着我当时的状况。感慨的是,多年后的今天,我还Motion着。


我的版画,还没有被画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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